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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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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夠了啊!”程喬捏著金屬管的手一寸寸縮緊,要是這倆貨再不分開,她就要暴力強拆了。

“聽見沒有,小喬讓你住手呢!”奧斯卡率先退出戰圈,在柳齊住手後偷偷在柳齊腿上踹了一腳,氣得柳齊又要過來找他玩命,被程喬攔住了。

“你這幾天跑哪去了?看到其他來找你的人了嗎?”程喬揉揉一跳一跳的眉心,語氣頗為不善。要知道奧斯卡可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如今他自個兒冒出來了,其他人卻依舊不見蹤影,要是那幾個保安出了意外,程喬真想把奧斯卡扔大海裏餵鯊魚算了。

奧斯卡聞言一拍腦門,神色正經起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他邊說邊貓著腰來到山洞附近,指著洞口小聲對二人說:“裏面有三個保安,我昨天才找到這裏,本來想進去救他們的,可我剛進去那妖怪就回來了,我摸不清他深淺就尋思著先躲起來,等他走了再說,可我光顧著躲了,忘了怎麽出來了……”

程喬和柳齊聽得一臉黑線,敢情這小子救人不成反陷在困地裏,如今正琢磨要不要冒險再進去呢。

“你不是把一妖怪的腿打斷了,還給人扔坑裏,現在怎麽又摸不清對方深淺了?”柳齊毫不掩飾對奧斯開迷失在山洞這事的嘲笑,表情特別欠揍。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這麽大座山,就那一個妖怪啊……不對啊,你怎麽知道我把一妖怪打斷腿還扔坑裏了?”他警惕地後退兩步,上下打量柳齊,可倆人剛才那頓熟門熟路的鬧不是妖怪能偽裝出來的。

“還說呢,我們也撞上了唄!”柳齊哼哼兩聲,把池爽將變成奧斯卡模樣的妖怪救出坑,他們又如何識破妖怪的偽裝的事說了一遍,末了,他問:“你看見你大哥了嗎,他也來找你了,可剛上山沒多久,他就不見了。”

“我哥不見了?”奧斯卡焦急地轉了兩圈,“糟了,他不會是被妖怪引到那裏去了吧?”

程喬立馬問:“那裏是哪裏?”

奧斯卡的臉色慘白,嘴唇哆嗦半天才冒出一句:“那是個妖怪絕不能去的地方。”

奧斯卡說這座山不僅有一處天然困地,除了先前他們以為是鬼打墻的地方,還有個天然的困妖地。困妖地,顧名思義,不管道行多厲害的妖怪,只要陷入困妖地就只有現原形的份兒,想靠自己逃出生天,簡直癡人說夢。困地只會將人困在其中,困妖地卻不同,陷入其中的妖怪會不間斷地遭受折磨,直至道行喪盡,灰飛煙滅。

他上山後發現這裏有妖怪,心想失蹤的酒店員工興許是被這裏的妖怪給害了,作為人和妖類的混血,奧斯卡覺得有必要除掉害人的妖怪,免得再有其他人遇害。起初,他擔心山上的妖怪太厲害自己不是對手,所以他只敢暗中觀察,邊熟悉山裏的地形。

很快,他在山的腹地處發現了一處困妖地,雖是頭一次見到真正的困妖地,但他從小到大沒少聽家裏人講困妖地的厲害,因此他再好奇也沒敢進去探個究竟。

“那些家夥肯定也知道困妖地,他們可能發現了我大哥的身份,故意把他引開的!”奧斯卡說話時身體微微顫抖,看得出他既在氣憤又有些恐慌。如果韓澈當真被妖怪引進困妖地,這會兒怕是已經完了。

柳齊拍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卻也知道這會兒說什麽都是多餘,倒是程喬還算冷靜,讓奧斯卡帶他們去困妖地看看,先確定韓澈是否真被困在其中。連奧斯卡都知道危險的地方,韓澈那麽穩重的人應該不會輕易入內。

“如果只有我大哥自己,他當然不會進去,我就怕他以為我在裏面……”奧斯卡抹了把臉,韓澈是他們這輩的老大,最疼他這個沒出息的弟弟,若他遇險,韓澈會拼了命去救他。

“別廢話,帶路。”程喬最煩這種緊要關頭還有心思叨逼叨的人,對奧斯卡自然沒有好臉,奧斯卡被她一嚇反而冷靜下來,加快步伐帶著他們趕奔困妖地。

越往困妖地走,程喬和柳齊的心越涼,這好像的確是韓澈昨晚離去的方向,既然韓澈昨晚見到的那個不是奧斯卡,那他十有八?九是被山裏的妖怪給引到困妖地了。不過沒人把這些告知亂了方寸的奧斯卡,不到最後,誰都不能放棄希望。

程喬以為困妖地會和那塊困地一樣,表面看不出任何危險,到了具體位置才知道原來困妖地是深嵌在山中的一道小小的峽谷,兩道山壁夾著兩米多寬的窄道,頭頂還有一塊支起來的石塊擋著,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你們在外頭等著,我進去看看。”柳齊說完就要進去,被奧斯卡拉住了。

此時的奧斯卡兩眼通紅,可他的語氣卻比先前冷靜了許多:“你不能進去,別忘了你也……”他邊說邊看了看程喬,他不介意自己的出身,卻不想透露好友的家世。

柳齊雖沒有妖類的血統,可僵屍說到底也是天地間的異類,誰知道他進了困妖地會遭遇什麽,哪怕韓澈當真在裏面,奧斯卡也不敢讓柳齊去冒險。

“可……”柳齊一臉著急,總要有人進去探個究竟。

“你們兩個在外面等,我進去。”程喬把背包摘下來,只帶著金屬管就要進去。

奧斯卡和柳齊同時拉住她。

程喬皺著眉頭看看他倆:“你們還有更好的提議?”困妖地對人類沒有任何影響,她是眼下唯一適合進去探路的人選。

“可我們都不曉得裏面還有什麽。”奧斯卡在山裏待得時間最久,也最了解這座山隱藏的危機,這麽一座看起來不起眼的山裏不僅有妖怪,還有天然困地和困妖地,天知道困妖地裏還有什麽,程喬是他們當中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實力最弱的人,說什麽也不能讓她一個人進去冒險。

“我跟你一起進去。”柳齊也摸不準自己人和僵屍混血的身份是否會受困妖地的影響,不過家裏長輩沒說過,他估摸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他和程喬一起進去,若受不了可以及時退出來,若不受影響就可以和程喬一起去找韓澈。

程喬看看柳齊,搖頭:“你還是留在外面看著點這位大少爺吧。”好不容易才把奧斯卡找回來,她可不敢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面。

見柳齊和奧斯卡還想說什麽,程喬擺了擺手,說:“這裏既然是困妖地,山裏的妖怪肯定進不去,沒有妖怪,我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你們別再爭了,時間有限,趕緊把韓大哥找出來才是正經。”

她說完也不等柳齊和奧斯卡再答話,將金屬管甩成長棍,小心翼翼地進入困妖地。

柳齊和奧斯卡一臉擔憂,卻沒再阻止她。

……

困妖地從外面看像是山裏常見的一線天,程喬穿過最狹窄的地段才發現裏面的空間非常大,能有七八個足球場大小,整體呈葫蘆狀,四面都是高高聳起的山壁,而“一線天”就是葫蘆嘴,除了這裏,困妖地沒有其他出口。

程喬沒敢貿然入內,而是站在葫蘆嘴處觀察地形,困妖地內一馬平川,沒有影響視線的樹木,連野草的長勢都比外面弱得多,最高的才到小腿。

此時日頭偏西,正是山中鳥獸蟻蟲最活躍的時辰,進來前,程喬還能聽到蟲鳴和鳥叫,然而進來後,這些聲音突兀地消失了,那道狹長的入口仿佛是一道天塹,將裏外隔絕成兩個世界,外面生機勃勃,裏面死氣沈沈。

連蟲鳥都沒有,更不會有蛇這類東西吧。程喬用金屬管撥了撥腳下的野草,放心地邁出第一步。

真正踏進困妖地,程喬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說不上是心理暗示還是怎麽著,她竟然覺得有點冷,不是溫度低那種冷,而是一種不自然的冷,就像……停屍房?!

程喬被自己的聯想嚇出一身冷汗,心裏不斷安慰自己:如果這真是停屍房倒好了,鬼和僵屍什麽的,她早就不怕了。

如此想著,程喬冷靜下來,邊向前摸索邊到處瞧。

據奧斯卡說,他們家的孩子出生時都是人的形態,在奶奶的督促下,基本剛懂事就會開始修煉吃丹藥,所以他們從來沒有現原形的概念,也不知道自己的原形是人還是狐貍。程喬要做的就是不管在困妖地裏看到什麽都先救出去再說。

想要在這麽大的地方找到不知是人是獸是大是小的韓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程喬邊走邊扒拉腳下的野草,生怕一不留神漏看線索,光是葫蘆狀上半截較小的區域她就找了大半個鐘頭,擔心外面的人冒失闖進來,她決定先退出去向二人報個平安,順便拿把手電方便繼續搜索。

可沒等她退出去,困妖地深處傳來一聲低吟,程喬猛地回頭,發現有個東西正從困妖地的深處爬出來。隔著有點遠,她看不清出來的是什麽,不過既然是來找人的,有發現又豈能錯過,程喬加快腳步跑過去,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微弱光線,看到草叢裏趴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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